【礼猿】我亲爱的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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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旦陷入看不到头的自责情绪中，总会下意识地想方设法为自己或大或小的罪名开脱。
我不愿把伏见君失落的原因归结于Scepter 4让他大失所望，也坚信曾经诱骗他的Jungle无法真正给他归属感，可我还是止不住地思考，如果这孩子当初没有选择我的这一方，他现在是否至少看起来不那么难过。
我尽量轻柔地抽走了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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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是从别人那里得到一点爱，都会用性命回报的人！但有人却一脸淡然地评价他的死是应该的……”
如果不是前一夜目睹了伏见君的疼痛，我可能很难想象他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到底是什么心情。我拿着烟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烟灰落了一地。那天的枪声又在我的耳旁响起，胸口处的子弹热得像是要在我的心脏处穿孔。
我第一次看清楚，原来不止我一个人因为楠原君的死亡而这样疼痛。
那个事实是如此地宽慰人心，以至于原本餐后甜点一般的止疼片现在似乎都起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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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楠原君的葬礼后，伏见君似乎就不再躲着我。相反，他上交报告书的频率比之前增加了两倍，每一次他都亲自走到我的办公室里，当着我的面大声朗读那些毫无意义的句子，一边读一边偷偷地从纸页的背后观察我的表情。
我偶尔会打断他的棒读，在他快要读完的时候告诉他，他此刻手上拿着的是前一天上交的报告书。
“哦。”他表现得波澜不惊，可不知心里在怎么吐槽，“我只是想加深一下你的印象。”
我赞同他的观点，所以就用微笑感谢他的决定。
他退了几步，手上一松，把厚厚的一叠报告书全掉在了地上。
我在帮他捡的时候看见了他眼里的血丝。
“宿舍的空调坏了，我昨晚没睡好。”
对于他惯常的撒谎我心知肚明，可我没有拆穿他，只是提议帮他再换一间宿舍。
他冷冷地摇头，不再多说一个字。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发现之前他将自己所有的逾距行为都冠上了“正义”之名——他刚刚告诉我他连续失眠的理由是因为那个坏了的空调；他将那个夜晚醉酒的理由说成是心情不佳；他把那天在病房里肝肠寸断的疼归结为伤势过重……
只有在Homra的宿舍中邀请他的时候，他的笑容才是真实的。可那种轻若风、软如花的情绪很快就被他战战兢兢地藏在了我看不见的地方，哪怕是不经意间掉落些许，他也会不着痕迹地完美收拾残局，让人看不出一点破绽。可能他唯一不加掩饰的实话是在申请调离总部的时候说出来的吧。他大概认为自己装作漠不关心的演技已经山穷水尽，就快要暴露真心、覆水难收了，所以才把那当作了久别，本想好好和我说声再见，却因我的草率判断而被无情打断了。
如我这般薄情寡淡之人，棋盘上的都是我的棋子，牺牲的楠原君是，他当然也是。
所以哪怕只有一厘一毫，我也并不认为我值得他的深情。
我实在是不忍心再看他难过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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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楠原君葬礼后的第四天，Jungle对Scepter 4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系统入侵，相当多的内部资料都遭到肆意删除甚至篡改。根据榎本君的说法，这次事件的影响非同小可，因为Jungle不但突破了Scepter 4系统网络的最高权限，还将修改记录和网络日志全部删除。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的，仅仅看着被攻击的数据量就令人心寒。在这次事件中，伏见君作为前情报课成员，受到了不小的质疑。于是我邀请了情报课的成员一同参加这次组会。
“距离Scepter 4的上一次数据更新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了，也就是说，自从我被调离总部，系统就没有升过级。我初步检查了一下，发现他们没有强硬地破坏防火墙的迹象，再考虑到指纹认证系统的存在，有很大概率是内部人员泄露的。”
“而在这么多人中，我的嫌疑最大。毕竟我是这个系统的总构架师，而且也只有我曾和Jungle的低级氏族频繁接触，不能排除他们用卑劣的手段得到了我的指纹。”伏见君站起身，将佩剑摘下，“但我，伏见猿比古在此，向佩剑昴起誓，无论以何种方式，我都不曾作过任何损害Scepter 4利益的事。”
那句誓言完美地通过了时间的考验，在日后哪怕是最让人怀疑迷惑的时候都足以安定人心。
那些曾窃窃私语说着“叛徒”的情报课成员都闭了嘴。我伸出手，将他扶起。
他不接。笔直地站起身来后，他望着窗外的天，再次开口，“请给我四十八小时。”
之后的两天他根本没合过眼，全靠着浓得发苦的黑咖啡硬撑着。
“反正宿舍的空调坏了，我回去也睡不好。”
道明寺君心疼他，劝他回去稍微休息一下的时候他毫不在意地那么说着，说话的同时手上飞快地敲着键盘。
网络攻击是两天后的凌晨停止的，网络日志也被修复了。后来被证实是Jungle为挑拨离间而在Scepter 4的内部系统上挂上了恶意木马，数据丢失只是假象，事实上丢失的只有一些公开的信息和小部分保密级别很低的情报而已。
起初被怀疑的伏见君在这次事件中立了大功。我本想就此事再次一正自从伏见君被招揽进这里后就风生水起的断章取义的风气，可那天他无故欠勤，根本没有出现在办公室里。宿舍被收拾得干净明亮，柜子和抽屉都被搬空，钥匙也被塞在了门下，还有一封辞职信。
“我已经厌倦这个地方。受您照顾了，室长。”
血液上涌，我似乎又听到了那日的枪声。止疼片在那一瞬失去了效果，我开始耳鸣，正在愈合的伤口像是被上衣口袋里的那枚弹壳射中一般，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我又将那封信重新读了一遍，可能仅仅是因为当时我在看着伏见君熟悉的笔迹，我冲动而草率地做出了决定。
不管那孩子有没有找到能够让他安心的地方，我都要把他找回来。
Scepter 4是他的家，永远都是。
TBC
# 小心翼翼慢慢地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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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熬夜打字，西五区凌晨两点四十三。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