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猿】我亲爱的人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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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醉酒之后的伏见君如同一只温顺的鹿，会用蓝色的眼睛望向举枪的猎人。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此刻正背着他的人是我，我猜没有，他毫无防备地搂住我的脖子，又把头埋进我的肩膀，绵圌软乖顺得像谁都能把他带走一样。我把他带到了最近的酒店，在房间里给他灌下了醒酒茶，替他洗澡，又为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我大概做了多余的事，要不也不会发现从他的衬衫口袋里掉出来的东西。
不知是祝福还是诅咒，与生俱来的图像式记忆让我回想起那是三年前我丢的一块手帕。用来擦手的手帕如果哪天丢了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可我清楚地记得当时我把那块手帕放在能晒到阳光的窗台下，结果例会一结束就不见了。我向来没有锁上办公室门的习惯，在那之后也没有。自此，每隔一段时间我就会发现又丢了一件东西，都是普通却极其常用的东西，有时是钢笔，有时则是水杯。我从没有怀疑过任何人，也不会深想那些事，只认为那些都是飞进我房间的鸟误将其当作了饵叼走罢了。
现在我才知道那不是鸟拿走的，而是迷路的鹿。鹿明白走不出森林了，所以干脆放弃了最初的念头，反正它渐渐喜欢起了森林里的花和树。但久而久之，它觉得一枝一叶上都有它注视的痕迹，就慢慢地把那片森林当成了自己的，忘记了自己并不是这里唯一的住民……
我把那块手帕放进了我的上衣口袋时，甚至没能注意到醒来的伏见君。
“你要是就这么走了，我可能还会再逃走的。”
他拽住了我的胳膊，笑得决绝，冷静得完全不像曾大梦一场的人。
我只是吻了吻他的额头，让他安心休息，告诉他明天就会给他安排一间有空调的单人宿舍。
把房门带上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人的心能够柔软到什么地步，也就能坚硬到同样的程度。
今天是第七天，我得去看看楠原君了。
夏天一向温和的风在那天夜里竟突然凉了起来。我回了趟家，之后就提着酒壶去了楠原君下葬的地方。也许是从黄昏就开始酝酿的大雨吓退了大部分人，晚上本该最热闹的这个时候现在却异常冷清。雨在我到达墓地的时候大滴地落了下来，我撑开伞，端坐在还不算湿的草地上，把热酒倒进酒杯，再让雨水连杯壁一并冲刷干净。那个晚上，我借着划过天空的闪电反反复复地读着那块墓碑上的字，耳旁轰鸣作响的雷声让我恍惚有了不再孤独的错觉。就是可惜了坟前那些原本鲜艳漂亮的花束，经过一场大雨后一定全会碎裂成枯萎的花瓣吧。不过我想楠原君一定不会在意的，他有着反对我把众人当作棋子的单纯，坚信我的大义无论如何都不会因为必要的牺牲而染上阴霾，而这个世界上的所有肮脏和丑恶都是有可能变得干净漂亮的。这样的楠原君在没有受到任何污染的情况下丢失了性命，直到死前都可能不曾埋怨过我，就那样带着纯净无暇的希望和憧憬闭上了双眼。我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那枚弹壳，将之握在手心，用力得几乎要让它嵌入我的皮肤，带上我的心跳，融进我的血液。
我一直坐到了凌晨，雨水把我的靴子都泡软了。我收走了花束，但把空了的酒瓶留在了坟头。
直到回家我才发现我把那枚弹壳也落在了那儿，可我没有再回去拿。
时间不够，我得去上班了。
我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几乎是自我暗示一般地自言自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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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长，恕我直言。您在分心的时候会不自觉地看向右侧四十五度的方向。手指敲击桌面表示您正烦躁不安，而没戴眼镜说明您今天十分反常。”
我戴上眼镜，终于看清了眼前这位高挑的女性，她正面带担忧地看着我。我笑着问她有什么事。
“这是特务队全员的第二季度的总结报告书，请您过目。”
我点头。然后让淡岛君把伏见君叫过来。
“是。”
很快那孩子就带着毫不掩饰的不情愿进来了。
“什么事，室长。”
我告诉他既然发现了四十五度角和敲击桌面的秘密，不妨直接来和我讨论。让淡岛君传话可不是好习惯。
“啧。”
我让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他昨天到底有没有醉。
他慌了一秒，但立即镇定了下来。他反过来把问题扔给了我，显出一脸无辜的样子。
如果不是前一次看过了伏见君烂醉的样子，我大概也不会识破他善意的谎言。
我没有把那些说出口，沉默又开始蔓延。窗外的雨也下大了，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圌胸前的口袋，等摸空了才想起来那个弹壳已经不在了。我明白任何仅凭本能控制的动作都会露出破绽，而伏见君自然也不会看漏。果然，他的脸色沉了几分。
“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
“对不起，伏见君。”
“我不明白你道歉的理由，室长，我也不想听。”
正如我看到了他眼里的血丝一样，他也一定察觉了我的心不在焉。
不过谁也没有揭穿对方，只放任谎言肆意，让其如同慢速毒素一般缓慢地渗透进双方的骨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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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见君绝不应该选一个下着暴雨的午后出逃，至少他应该先找个地方避雨。
“哟，好久不见，室长。”他几乎是得意地对我笑，表情是打赌胜利后的那种偷来的喜悦。如果说上一次他还有三分犹豫，那么这次便能说他已经做好了所有的思想准备。
“最后和我做一次吧，室长。”
他永远明白怎么做能最有效地激怒我，而无论是他毫无理由地再次逃离Scepter 4，还是浑身湿透地站在暴雨里瑟瑟发抖，都是我的软肋。我心疼他三番两次选择付出这样高昂的代价让我能够暂时不去考虑失去楠原君的痛苦，也惊讶于一直以来他竟然用这样极端的方式低估自己。
我气得发抖，毫无诚意地向他道歉说我来晚了，之后就把外套罩在他的头上，一只手把他扔进了车里。仅仅是一根手指探进去他就狠狠地咬住自己的手背，不让任何多余的声音漏出来。
“昨天真是对不起，室长。我忘记了头七好像也是个很重要的日子……”
我把一开始的温柔扔在了脑后。温柔救不了他，也救不了我。
我停下了动作。把音响开到了最大后我直接撑开了他的身体。
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下，我帮他换了一个看不见对方表情的姿势，他终于不再压抑自己的声音，从小声喘气到大声尖叫能只用了十个来回的时间，到最后他开始放声哭泣。
我明白他需要用这场荒唐的性圌事掩饰情绪，所以等他哭够了之后我才停下动作。他甚至根本没有完全硬圌起来，后来是把头整个埋在了我的外套里才自己用手射了出来。
他躲开了我的吻，也拒绝我的拥抱。他的全身上下都湿透了，刚才的性圌事也没能让他彻底暖和起来。一切结束后，他用发抖地嘴唇叫了我后面的名字。
“ ”
他对我说了一段很长的话，每一个音节都堙没在车里响亮嘈杂的背景音乐里，但细小的温柔在他的嘴角处累积，他对我笑，眼里像是下了一场上一个季节的雨，最后他塞给了我一枚坚硬小巧的金属。
“你不能忘记过去。”这句他说得很响。
之后他就一声不吭地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等我送他去附近的酒店。
我还是把他送回了Scepter 4，而后把蜷缩在我的外套里熟睡的他背回了他的新宿舍。
深夜，我又被太过真实的梦惊醒，只不过这一次的主角是伏见君。他拉着他的行李箱，向着越来越遥远模糊的地方走去，任凭我在他的身后怎么追，他也不回头。
我担心得一身冷汗。
起身拿药的时候我碰巧看见了电脑上正在闪烁的监控指示灯。
念由心生，我打开了伏见君宿舍里的探头。
TBC
# 感谢阅读，希望这个故事不是太无聊
# 非常非常感谢大家的留言！！！mu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