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猿】我亲爱的人2
# 此更可能不是很甜，下更应该就会甜一点，可养肥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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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用“无知”这个理由就能减轻罪孽，那么这个世界上忏悔和赎罪的人至少会减少一半。
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盯着伏见君睡着的样子，脑海里浮现出各种能够补偿他的方法，可不巧的是，他似乎把一切都看得很淡，没有特别需要追求的东西。比如把他从情报课调去特务队时他漠不关心地耸肩，当众奖励他勋章时他满不在乎地点头，给了他特权他就用无比冷淡却彬彬有礼的口气给我写邮件道谢，给他涨了工资他就拿出多出来的那笔钱，请特务队的大家喝酒挥霍。我有幸被邀请过两三次那样的聚会，本应是主角的伏见君却总是坐在角落的暗处，看着喝酒猜拳的众人，他偶尔会笑一下，之后就继续毫无怨言地喝那瓶与他年龄完美相称的果汁汽水。
我可能很久以前就曾思考过伏见君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我明白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与他在聚会上的笑容，以及他找Homra的橙发小子打架的理由有关。
记忆的潮水一旦翻滚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退下的。我还记得当初在听到我邀请他来Scepter 4效力时，他眼中掀起的声势浩大的惊喜。我只给他二十分钟收拾行李，他却只用了一半的时间。我站在他朴素又简陋的房间门口等他，看着阳光下他如孩童一般的金色笑容竟有些愣神。
但我终究没能守住那个笑容。他的每一次任务都完成得成功出色，可在他身上，再也找不到类似那天的愉快和期待了。
我于是开始频繁地找他谈话，问他宿舍是否住得不习惯，工作负荷是否太重，Scepter 4是不是无聊的地方。
他摇头否认：“室长，你会对这样关心你的每一个下属吗？如果不是的话，没有得到这些特殊待遇的下属可是会伤心难过的。”
是他一惯的吐槽风格。我居然因此而放下心来，完全忽略了他话中另外的意思，也没有在意他话后多此一举的掩饰。手心出汗是他紧张时改不好的坏毛病，我早该知道的。
此后他便尽量避免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熬夜加班让伏见君本就出色的报告书更加无可挑剔，出外勤时他也格外小心不让自己挂彩受伤，以免我提着蔬菜礼包过去慰问。可意外还是发生了。在一次单独收集情报的任务中，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腹部，险些伤了内脏。我带着花束去病房里看他，他手上挂着点滴，脸色苍白，眉头紧蹙。我叹了口气，将鲜花放进花瓶时楠原君也刚巧过来看他。楠原君问了我几句他的情况就准备走，说他是趁善条先生睡着才偷溜出来的。我摸了摸他的头，让他赶快回去。
病床上的伏见君在门重新关上后似乎醒了。他不顾伤口的疼痛，硬是换了个让我无法看见他表情的姿势。
“室长，谢谢你来看我。可我不需要你的花，也不想听你的慰问。伤口很疼，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我苦笑着让他好好休息，不要逞强。他不回答我，安静得又像是睡过去了。我于是帮他拉上了窗帘，又调暗了灯光，临走时摇头感慨自己不尽如人意的人缘关系。但现在我知道了，我不是不受欢迎，而是太受欢迎了。至于我在带上门前听见他轻声吸鼻子的声音，那并不是子弹带去的伤痛，伏见君大概是听见楠原君和我全程不用敬语的对话了。
遇到道听途说的新闻可以装聋，但亲自看见的，哪怕内心再拒绝，都无法否认了。大概那时他便完全确认了我和楠原的事了吧。
等伤口“痊愈”后，伏见君就向我申请去调查Jungle的基地。那是危险又困难的任务，一般都是有相当丰富侦查经验的两人为一组，在外围小范围地定点调查。他说他不需要搭档拖他后腿，而且深入调查的话一个人的隐蔽性会更好些。我立即驳回了他的请求，说他的伤还没好全，何况没有一个氏族能仅仅凭借自己的力量和一位王权者对抗。他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眼神温柔得像窗外被风吹散的花。
“室长啊，我可是要为你打拼天下的人。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伤……”
他只是说着这几句话都冷汗淋漓，连笔直的站姿都要靠面前的椅背才能勉强维持。
我当然不可能答应。
“如果你要说‘不’字的话……”他把辞呈递给我，“这么长时间，受Scepter 4照顾了。”
他用腹部受过重伤的身体向我鞠了个标准得不可再苛责的躬。
我只能说好。
他的嘴角扬起计策得逞的笑容，我又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和那天我去Homra宿舍接他时一样的雀跃和光芒。
“那么，请保重身体。如果你能幸福……”
我打断他的话，让他不要说得像是再也不见了，过几天就要把他调回来。
结果之后他百般拒绝，甚至到最后直接将我加入了黑名单，最后重要的通知都是由日高君转发的。直到楠原君下葬的那天，我才重新成功地把他调回总部。他又瘦了不少，黑眼圈深得可怕，镜片下的眼睛还是肿的。他没有回复我几天前群发的通知他参加葬礼的邮件，也没有回复我单独发给他的、任命他调入特务队的邮件，他只是来了，然后走进了他的新办公室，坐在了他的那张新桌子前。
“我需要你，伏见君。”
我拜托日高君转发的在那封邮件里是那么写的。
现在想来那真的颇有种胁迫的味道。罪不当诛，却不可赦。虽然我能自我安慰地说那是迫于形势、情有可原的滥用职权，至少把他调回来是件好事。
就像他一如既往地站在光影之间的裂缝处看我一样，他不声张也不抱怨，会遵从我的一切命令，把所有疼痛和悲伤都吞进喉咙，静默无声地只会给我看明亮的一面。可三年来，他仍然是个无家可归的旅行者，只是把漫无目的的寻找乐趣换成了赌上荣誉的行走奔波，从一无所有到一无所有罢了。
我甚至能看到伏见君在夜夜长梦里的挣扎。而此时，像是要抓住什么似的，他向天花板伸出手。
我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握住了他的那只手。
他立刻安静了下来。
现在我彻底明白了这孩子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可唯此，是我无法给他的。
TBC
# 似乎还是没有说清楠原和伏见在室长心里的地位……下一更继续说
# 感谢大家的留言！抱歉因为觉得涉及剧透就没有好好回复……请不要嫌弃我，所以如果有评论的话还请……！
